第248条小锦鲤
    柚柚忍了一会,还是没忍住:“这些字还是很基础的吧。”
    “嗯。”
    “而且你写的也很清楚。”
    “是。”
    “所以不要用这种惊讶的眼神看我啦!!”
    柚柚气鼓鼓的,像只河豚似的,让林景澄忍俊不禁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。
    “不好意思,下次就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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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其实柚柚还挺庆幸被这些邪物骗来域里的是林景澄不是旁的什么人。
    他的优点很明显。
    一旦得到了他的信任,他就会是最趁手的利刃。
    只听从安排,绝对不会让你浪费时间在解释和自证中。
    就像现在。
    柚柚让他回避一下,他就立刻出了房门,在门口守着。
    难怪皇爷爷重用他呢。
    这样的沟通协作确实高效。
    柚柚摊开手掌。
    一朵白色的蒲公英静静躺在那里,细小的绒毛在烛火下泛着微光。
    她准备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。
    她把折好的信纸卷成细条,用一根红绳绑在蒲公英的茎上,然后举到唇边,轻轻吹了口气。
    “去找娘亲。”
    蒲公英果然慢悠悠地飘了起来,摇摇晃晃地朝着窗外飘去。
    既然死物在这个域里会自然地老化腐蚀,那或许说明,这个域对它们算是没有作限制的。
    所以虽然她出不去,但是【自由】可以带着她的信出去。
    系统也狠狠松了口气。
    还好能用,不然它们系统的名声都要扫地了!
    等林景澄回来,就发现那封信已经消失了,他也没问是用了什么方法带出去的。
    反正在这个鬼地方待了这么久,什么离谱的事都见过了,多一件也不算什么。
    柚柚把信送出去之后,整个人松懈了不少,往椅子上一瘫,小短腿晃来晃去的。
    “总算做了件正事。”
    林景澄看她那副模样,好笑道:“你今天做的那些,难道都不算正事?”
    “那不一样嘛。”柚柚撇撇嘴,“我刚才是真的在做正事,之前也有部分原因是单纯看他们不顺眼而已。”
    可能是因为原身的影响,导致柚柚就见不得这种偏心的。
    夜色渐深。
    天色转暗在时间流速的影响下是格外明显的,明明外头还有些余晖,转眼间就被浓稠的黑暗吞没了。
    这种黑不是寻常的夜色,带着点点星光的安宁的夜色,而是那种浓得化不开的黑,压得人心里发慌。
    婢女们端着食盒走了进来,动作也比白日里僵硬许多,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笑容。
    “郡主,朱大人,这是今晚的晚膳。”
    柚柚掀开盖子看了一眼。
    还是一样的稀粥,还有两碟小菜,菜叶子都蔫了,看着就没什么食欲。
    不过为了之后的计划,她还是喝了一点。
    “感觉这个地方和先前有些不一样了。”林景澄倒是不挑,捡了些完好的菜叶子吃,毕竟在外行军的时候有时候条件比现在都艰苦得多。
    “说明我们今天做的事是有意义的呀!”
    柚柚的小脸上满是认真,还有一种......丰收的喜悦。
    除了刚来王府的时候那顿“家宴”,之后他们就没再吃过饭,这还是头一遭这些纸人送饭菜来。
    而且也没了那些故意恶心人的腐肉,这些菜叶子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,但至少能入口了。
    吃完晚膳,柚柚又打了个哈欠。
    这回是晕碳了。
    柚柚第一次知道晕碳这个词还是从系统那听来的。
    你说这小词谁发明的呢,一下子把犯困打瞌睡说得这么让人容易接受的呢。
    但她忍住了没睡。
    林景澄见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,主动问:“要不还是休息会吧?”也是造孽了这么小一个孩子被带到这种地方。
    柚柚掐了自己一把,摇摇头:“不行,那个道士是骗人的话,今晚那个叫苏承熙的肯定又会出事,是很重要的线索噢...”
    柚柚说着说着愣了一下,眼睛都瞪大了:“师父我不会现在就在梦里吧,怎么我掐自己不疼呀?”
    林景澄:“......”
    林景澄:“你再看一眼呢?”
    柚柚感觉自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,慢慢低下了脑袋,在意识到刚刚自己掐的是谁的时候,倒吸一口凉气。
    “嗯?怎么不疼呀?”林景澄用他那低沉的语气学她说话,成功把崽心虚到了。
    “还,还疼吗...我刚刚困迷糊啦!对不起对不起。”
    柚柚轻轻吹了两下。
    林景澄就顺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尖:“好了,痛痛飞走了,不用担心。”
    时间一点点过去。
    林景澄与柚柚说起了自己所知的有关苏家的一切。
    “苏,是前朝的国姓。”
    “苏胥,是当时秦王的长子。他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,名为苏承熙。”
    “从这两个名字,便可窥见秦王与王妃对他们截然不同的期许。承熙,‘熙’为和乐,名字里便透着一股被呵护、只需安然享乐的意味。”
    “苏承熙自幼体弱多病,太医曾言,是因在母胎之中,作为兄长的苏胥吸收了过多营养,才导致弟弟先天不足。自那以后,秦王与秦王妃便偏宠幼子,起初应该也只是关照体弱的孩子,苏胥也对这个弟弟百般退让。”
    “但情分也是处出来的,相处的时间多了,心中的分量也难免产生偏颇,更何况本就偏心的秦王夫妇?”
    “后来前朝遭了变故。”
    应当就是他们现在正在经历之事。
    柚柚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:“是不是在五百年前啊?”
    林景澄诧异地看了她一眼:“你竟知晓?是,确为五百年之前。”
    “当时究竟是怎样的光景已无人知晓,我也只是从史书记载上窥得一眼。”
    “说是京中许多户人家家中闹了鬼,道士都供不应求,只是正如我们方才见到的那样,做了法事也并不能驱邪。”
    “而这最早的异端,就出现在秦王府,且,秦王长子一出生就被断定是不祥之人,至此群情激愤,都说要将他送去道观修行以减轻其身上的原罪。”
    柚柚听得轻轻“噫”了一声:“哪有这种体质呀,要真有的话,直接送去敌国,不费一兵一卒不就攻下来了?”
    林景澄也是这么想的:“其实有这个主张也只是少部分人,皇室更不会为了这些人牺牲子嗣,但......”
    柚柚接道:“但是他弟弟也遇见鬼了,所以秦王府真的把他送走了?”
    “对也不对。”
    林景澄犹豫了一下,还是和柚柚说了实话:“他们请来家中的道士,说苏承熙的先天不足也并不是没有补救的法子,且送去道观修行对于驱邪一事见效太慢了。”
    “......”
    柚柚觉得她好像能猜到,后来他们做了什么了。
    但这个猜测太过荒诞,让她难以置信。
    “他们杀了他,取血为药引,骨肉为补品,灵魂为祭品。”
    “将他带到这个世界的人,亲手磨干了他所有的价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