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六章出差提前结束

第四天的行程安排得很满，上午是客户公司的闭门讨论会，澜归一进会议室，整个人的气场像被瞬间切换。那种平时周渡面前微微弯着背、眼神小心的模样，像是被关进了某个看不见的cH0U屉，取而代之的是g练、沉稳、不容置喙的锋利。

他站在投影旁，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屏幕的某一行数据，语调不急不缓，却像一根细长的针，JiNg准刺进对方的软处。

“这部分的指标，如果按照你们原先的方案推进，下个季度就会出现不可逆的偏差。现在调整还来得及——”他微微俯身，视线越过桌面与客户的主管对上，“要我列一份调整表，还是你们自己内部讨论？”

会议桌另一侧安静了两秒，几双眼睛对视后点了头。澜归没有再多话，只在本子上刷刷记下几个字，像是全权拿捏住局面。

周渡坐在角落，没有打断也没有刻意注视，甚至神情带着点漫不经心。可她手里的笔尖在纸面转了好几圈，才慢慢停下——那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，满意。

她很少把这种心情写在脸上，但那一刻，眼尾的笑意安静又深。

散会回酒店，周渡先一步回房。澜归回到自己的房间时，门虚掩着，走廊正安静，只有她的声音若隐若现。

他本没打算偷听，可那声线有一瞬间压低了，带着熟悉的调子——是她在和圈里人说话的腔调。澜归脚步顿了顿，视线不自觉落向门缝。

“嗯，他。”周渡的声音带着点笑，像是在回应什么，“在外还是挺赏心悦目的，做得b我想象的还漂亮。”

另一头传来一个nV人的笑声，声音不算大，却透着一种从容的掌控力：“我早说过你眼光好。能被你留在身边的，不会是泛泛之辈。”

澜归心口微微一颤，想听得更清楚一些，便顺着门边靠近了半步。可他没注意到脚边的行李袋带子松在地上，鞋尖轻轻一g，袋子翻倒在走廊地毯上——沉闷的“扑通”一声。
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内的声音停了一瞬。

周渡似乎扭了头，目光透过门缝正好撞上他。

“……稍等。”她对着电话轻声说完，伸手推开门。

澜归还半蹲着，一只手正扶着掉落的行李袋，姿势不太T面。周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唇角慢慢g起，目光含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——像是看穿了他想听又不敢听的窘迫。

“想听，就进来。”她侧了身，淡淡补了一句，“不用绊自己。”

澜归不确定她是在对电话那头说，还是在对他——门外探着耳朵的自己——说。

可脚还是自己往里迈了。

房间里空调的低鸣裹住空气，周渡坐在简约沙发上，手机侧放在桌上外放。另一端的nV声清晰地溢出来，温和，却带着一种自然的掌控感。澜归心里一紧——那声音，他在旧人聚会上听过。那晚，周渡带他过去的时候，她曾单独和自己说了几句话，轻轻点破他一些还没意识到的地方。

现在，她在和周渡谈一些圈内的事，话题不急不缓，带着隐约的默契感。

澜归站在原地，像是怕打扰到这种气场。他的后颈不自觉发紧。那人和周渡是一个圈子的主控，不是同一路数——他能感觉出来，那是另一种气息，带着细水长流的温存，却也藏着不容冒犯的底线。

周渡抬了下眼，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。
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 澜归只好过去坐下，腰背挺直得像在会议室。

电话另一头的nV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，笑着问：“有人在你那边？”

周渡眼尾一g，声音像漫不经心地答：“嗯。”

然后，她的视线落到澜归身上，不动声sE地抬手，扣住他垂在膝上的一只手，把那手拉过去搁在自己掌心。

她的手温暖而笃定，指尖慢慢摩挲着他手骨的弧度，像在确认每一节骨节的形状和分量。澜归被这种近乎占有的动作弄得心口发紧，不知道自己该看哪儿。

他能听到电话那头nV人的轻笑，仿佛这动作隔着电话都能被感受到。周渡没解释，反而换了个姿势，把他的手转到掌心向上，用指腹划过手腕的骨线，似乎b刚才更随意，却让他整个人更僵。

澜归想把手cH0U回来，可刚一动，就被周渡用更轻、更缠的力道按住。那种力道不像命令，更像一种笼罩的提醒——别忘了你在哪一边。

他们的谈话依旧进行着，偶尔夹杂圈内的名字和事，澜归听不懂全部，但能感受到那是另一个层次的交流，而自己只是个安静的陪衬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电话那头传来一句带笑的：“那就等你回来，带他来吧。”

周渡的目光缓缓地从他脸上掠过，唇角弯得几乎看不出锋利：“好。”

电话挂断。电话那头的nV声随着屏幕黑掉而归于寂静。澜归的耳朵里还残着那一串带笑的尾音，像在水面荡开的波纹，不紧不慢，却带着点“看透”的意味，让他坐不住。空气里只剩下空调的低鸣。周渡还没松开他的手，反而用指尖轻轻压了压，像是确认他依然乖乖在这里。
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 “回去之后，”她慢条斯理地说，“我们去见她。”

澜归的喉结滚了滚，指尖下意识蜷紧。“怎么了？”

周渡开口时，语调懒得像是在打呵欠。她的手伸过来，指尖摩挲他放在大腿上的手背，然后不由分说地将他的手拉过去，放在自己掌心里慢慢把玩。那种动作很像在掂量，感受骨节的形状和重量，轻轻压、轻轻捻，仿佛在确认这双手是属于她的。

澜归被碰得微微呼x1乱了下，本能想cH0U回来，却被更牢地扣住。

他低声道：“……没事。”

可心里的那点不安像cHa0水似的往上涌——是担心吗？还是……好奇？

周渡盯着他，目光像是早就看穿他的心思，唇角慢慢g起。

“想不想见她？”

澜归喉结动了下。

“谁？”他明知故问。

“刚才打电话的那位。”周渡松开他的手，却顺势用指节在他掌心轻轻画了一圈，“你见过一次，只不过那晚你注意力不在她身上。”
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圈像是在他手心里烙了个印，烫得澜归微微蜷了指尖。

“我……”他想说不想，又觉得这话出口太软，像是真在怕一样；可要说想，也像是认了某种莫名的期待。

周渡没等他选词，慢条斯理道：“这几天出差回来，或许会顺路去拜访她。”

就像是在宣布天气预报，没有再给选择的意思。

澜归低下眼，假装盯着自己的膝盖线条，可余光却落在周渡的手上——那双手正漫不经心地扣着自己的手腕，像是系了一根看不见的绳。

他的心口闷闷的，不知道是抵触，还是……期待下一次那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时，自己会是什么反应。

周渡松开他手腕的那刻，澜归才觉得掌心的热度一点点散开。

酒店的落地窗外灯火正亮，室内安静得只剩下空调低低的风声。

他正琢磨着周渡刚才那句“顺路拜访”，手机忽然震了两下。

是项目群的消息——连发了好几条，带着几乎可以听出笑声的轻松：
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 【确认签字，落地完成】

【现场一切顺利，后续交接等你回来】

澜归指尖停顿了下，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两遍，才意识到——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提前结束行程。

周渡注意到了他的停顿。

“嗯？”她像是随口问，但眼神带着一丝兴味，“怎么，项目Ga0定了？”

澜归把手机放到一边，靠回椅背，吐出一口气：“是，落地了。可以回去了。”

说“回去”时，他才意识到，那并不只是回公司的意思——还包括她刚才那句随意抛出的安排。

周渡笑了笑，像是早就算到这一步。

“那正好，”她的手伸过来，轻轻拍了拍他膝盖，语气里带着不可置疑的笃定，“先回去，晚上收拾好，明天去见她。”

澜归没说话，目光却在她的唇形上停了一瞬。
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种感觉很奇妙——明明他在工作上是做决策的那一个，此刻却被人一句话就决定了去向。

“你不会——”他顿了顿，换了个不那么直接的词，“——每个旧人都带去见她吧。”

周渡挑眉，唇角微扬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
她没有给答案，只留下一句反问，让这件事在澜归心底挂着，像根钩子。

他移开视线，掩饰X地r0u了r0u指节，想压下那点不明不白的情绪。

可等到洗漱完回到房间，看到行李箱静静立在角落时，那种被提前推到一个未知局面的感觉，又悄无声息地涌了上来。

第二天的返程航班在下午，早上八点多，澜归被行李箱拉链声吵醒。

他半撑起身，看见周渡已经换好衣服，站在行李旁低头整理什么——动作不急不缓，像每一次出门前都JiNg确算过分秒。

“起来。”她没抬头，声音却不容拒绝。

澜归r0u了r0u眼睛，翻身下床，踩到地毯的那一刻才觉得现实一下全铺开——这不是简单的返程，而是去见人。
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拾的间隙，周渡像随口一样丢下一句：“她家不远，先把行李送回去，直接过去。”

澜归手里折着衬衫的动作一顿，抬眼想说什么，却对上她那种“我早就安排好”的神sE。话没出口，y生生压了回去。

机场到市区的车上，他靠着窗，刷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邮件，却一个字都没真正读进去。

耳边是车流声和空调送风声，脑子里却总绕着“她家”两个字打转。

他没问更多。可周渡似乎不打算让他一直躲在自己的想象里——

车过高架时，她忽然倾过身，低声道：“不用太拘着，你见她的时候。”

澜归偏过头看她，只见她那双眼像是在审视，也像是在欣赏，“不过……我倒是想看看，你会怎么应对。”

那一刻，澜归有种被人打开外壳、直接看进骨子里的错觉。

他没答话，只是把目光落回窗外，指尖却不自觉地收紧。

抵达市区后，行李被送到他们常住的公寓。周渡只换了一双鞋，拎起一件薄外套，就转身看他：“走吧。”
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上，她没提那位nV人的名字，只是闲闲说着车窗外的景sE。

澜归坐在她右侧，余光能看到她修长的手指搭在腿上，偶尔轻轻敲一下，像是无声的节拍。

每一下，都让他莫名地意识到——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。

拐进一条安静的街道时，天sE已接近傍晚。夕yAn沿着街口铺进来，照亮了尽头那栋带院子的两层小楼。

周渡停下脚步，转过身，替他理了理领口，动作慢得近乎挑衅。

“发什么呆？”她低笑，“进去之后，记得叫人。”

澜归下意识问：“叫什么？”

周渡的眼神带着点坏心的意味：“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。”

她抬手推开那扇漆成墨绿sE的院门，澜归跟着跨进去——心口的那GU悬着的力道，终于在即将见到那人时，压得他呼x1变得更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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