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章 智取商城(二)
但是,他们连同我,还是目光短浅了。说个实在话,就是前一阶段的gm党伙同顾敬之民团围剿,才让我猛醒——如果我们故步自封,这儿的父老乡亲,能保得住吗?这块地盘,能保得住吗?不发展,我们还能走多远?
到各区走走,每天都有同志牺牲,我就在想,思想狭隘了,这样封闭,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,也不是真正的gcd员。我作为这里最高统率,还小家子气,还能给这支部队带来希望吗?能给这里百姓以幸福吗?
陷入思考,忽然想起詹谷堂老师的一句话:为人民谋利益才是我们gcd人的根本。
我们闹革命,从驱除鞑虏,到推翻帝制,再到平均地权,直到八七会议,让我们拿起枪与敌人战斗,到今天,才像一棵树,直起腰,而不是爬墙虎,依靠别人活着。
这一切,无不告诉我们,我们为的不仅仅是这一弹丸之地!
但我们又为何出现短视呢?闹革命时,我们利用兄弟会、门头会发展党员,建立支部,这些都无可厚非,就像蚕蜕变,那是无比痛苦的。
当年商城县委书记蒋镜青来这儿,因为老漆家大户,思想又比较先进,恢复党组织后,成立商南邑区委,八哥德宗任区委书记。
也正因为有了这些,我和德玮才利用同学关系、宗亲关系,打入民团,巧取民团,成就了今天的事业。
可随着革命不断深入,这些带着宗教意味和家族观念的劣根性也随之深入我们大脑,深入我们的工作,抑或说深入各个角落,羁绊我们的手脚,甚至被人利用,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。
刘师长,我原来没有认识,通过你这么一说,我算认识到了,但是,这两天我还在琢磨,觉得思想有差距,还不是一点差距,是天堑鸿沟,要想逾越,还真得去学习;如果不学习,久而久之,就会形成思想毒瘤,终究,会载着躯体,走向灭亡。
你说的隐患,就是这些?
是,也不是。是,这只是一种,是我们内部的。思想上的,作风上的,还可以通过吃中药慢慢消肿,或者手术切除,解决在萌芽。
周维炯说,想当初,有些人对红三十二师的态度,何不犯了地方保护主义的错误呢?他们要求立即把红三十二师拉到罗田麻城去。那里是他们的老家。当时,鄂东北特委已经决定,把红三十二师交由中共商城县委领导。对于这个决定,他们认为是错误的,还说要对鄂东北特委采取措施,这种思想也是错误的。
但是,我们这边也太过激。县委书记等领导害怕,又加之,派来的人利用了我们的这种情绪,做出了错误决定,导致同志被错杀。我这一阶段一直在思考,你说他们不是革命者吗?
要不是,他们咋领导黄麻暴动,咋无私支援我们闹革命?你说是梯云谷堂他们不对吗?要是不对,那这地方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?说去说来,是我们的水平问题,是我们判断出错了,而那个上级组织派来的人,利用了我们这种情绪,可我们却不知道,可悲呀。
刘师长,这个教训不深刻吗?这个教训足够我们清醒,让我们认识到这个毒瘤的危害性。恐怕以后在整顿军队上,必须办个地方军校,加强学习,提高思想素养,端正政治头脑,只有如此,才能慢慢解决。
你说的还有一个毒瘤呢?刘英问。
这个毒瘤,幸亏发现得早。
什么毒瘤?
是gm党派来的特务,你知道的,就是那个以黄霓裳为代表的gmd特务。
特务?任何朝代都有特务,都有渗透。有些是不自觉的,要保命,当叛徒;有些是有组织的,你说的,是不是蓝衣社?
是的,但我也不确定,周维炯说,春天,在杨晋阶民团,张瑞生惹出来的,是黄玉山的闺女,上过黄埔武汉分校,加入了gm党,开始叫蓝衣社,如今叫党务调查科,我们也不太知道,这些都是我们从俘虏口中知道的。
起义后,她在牛食畈大山一个娘娘庙里,召集许多人,组织武装,说是与我们一较高下。因为是秘密活动,我们没在意,等发现了,剿灭时又让她逃跑了。
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?一个女人,又知道有这么个人,还是被gm党作为弃子放到这儿来的,能有多大危害?如果自不量力,搞破坏,简直找死。
刘师长,你跟我当初一样的认识,这种认识,是犯了轻敌毛病。有道是,骄兵必败。我跟你说,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毒瘤,因为她长在我们身体里。平时,不痛不痒,没感觉,没有精密仪器也找不到,等有了感觉,已经晚了,一旦爆发,必死无疑。
这么厉害?刘英瞪大眼珠问,那我们该咋办?
不管是你搜山还是派人打听,这个人都销声匿迹,但是,我又能闻得到,她就在我们周围。至于她要干啥,我们一点也不知道,你说,这个人,是不是很危险?
这么危险,咋办呢?刘英一听,也着急起来。
平时,我着急找不到时机,如今,机会来了。现在,不是让我到中央学习嘛,又把我的师长撸了。在我们这个地方,对枪这么看重,我又是掌握枪杆子的,你说说,我是不是应该很有情绪呀?
刘英迷惑地点头。
我有情绪,自然要流露。作为男人,又是在我们这么个地方,那就是喝酒,与你们唱对台戏,走向堕落;而你呢,才来,威信还没建立,所以,睁只眼闭只眼,最好离我远远的,只当因为工作忙,看不到我。
我呢,就利用这个机会,把民团那些作风都耍出来。估计,这样一搞,就会有人把风吹到他们耳朵里,就会有人来接近我,我趁此摸清情况,找准位置。
嗯,有道理,不过,这种自污的方法,对你的名声可不大好呀。
为了革命,生命就可以献出来,名声,我不在乎,更何况,人民眼睛是雪亮的,最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。
刘英笑了,竖起大拇指说,周师长,不让你领导大部队,亏了。没算到呀,你年纪轻轻,这般机智。好,好计谋,天衣无缝。嗯,叫什么呢?引蛇出洞。唉,干脆把戏做足,暂时不安排你当副师长和团长,还是会上宣布的,让时间来说话,咋样?
太好了,周维炯也竖起了大拇指。
可是,计谋虽好,只是打死了几个帮手,黄霓裳还是跑了。周维炯清楚记得,当时,留有缺口,是故意让她从那儿经过的,但是,没算到,一个女人,还会轻功,像一条蛇,旋转着,直通树杪,又回身一跃,像鸟儿,在月光下,只看到一个黑影,从这个竹杪到那个竹杪,如同一只蝙蝠,在竹林里飞来飞去。
夜里,虽有月光,但是,还是有影响。开枪了,对着树杪,对着竹杪,可她好像有预判,一颗子弹都没打中。在月亮刚好照在虎头山坡时,那个女人,随月亮一起没入黑暗之中。
打着火把找,山洞太多,找到天亮,也没找到。继美又派了一百多人,把虎头山围了个水泄不通,几乎翻遍所有山头,还是没找到。
周维炯叹口气说,别找了,此人已经离开,不信,你到黄玉山家去,黄玉山也逃跑了。
咋办?
只有等待机会了。
就在等待时机的时候,刘英深入苏维埃各乡,吃透了情况,把党的政策彻底贯彻下去了。
刘英还亲自把张泽礼领导的游击大队和南溪、李集以及观音山起义而形成的武装合编为第一百团,组织各区赤卫队开展打击土豪劣绅的武装斗争,整肃边界流窜民团和gm党散兵。
这些工作,一方面,稳定了苏区,扩大根据地;另一方面,以各乡苏维埃为单位,把各种类型的武装整编为赤卫队,并积极扩红。
十多天,红军从八百余人扩大到一千二百余人,赤卫队也整编为七个大队,二十一个小队。每个赤卫大队拥有队员近五百人,总数达三千二百人。每个赤卫大队拥有长短枪四五把,子弹近百发,还配备大刀队、梭镖队等。赤卫队经过训练,都正式改为游击队、游击大队等统一称号。
这些都是各乡的自治组织,为百姓解决实际困难,保家安民,稳定一方。
这些游击队也属于红军的后备力量,优秀队员可以吸收到红军队伍中,如遇到外敌侵入,又可以随时配合红军作战。与此同时,加强思想政治工作,宣传党对军队的领导,积极贯彻党指挥枪的理论,学习井冈山经验,在连队建党支部,实行官兵平等,剔除民团遗留的军阀作风。
“引蛇出洞”计划结束时,刘英回师部了。
两人再次见面,好像老朋友,相互嘘寒问暖。再之后,交谈了这段时间的工作。
交谈中,刘英知道了周维炯的行动情况,虽说黄玉山和他闺女都没捉住,但是,彻底捣毁了黄在丁家埠的老巢,也是个胜利。